近日,河南开封千亿“再造汴京”的新闻令舆论哗然。而在山西大同,另一场声势浩大、耗资上百亿元的古城再造计划却早在2008年就已展开。簇新的城墙,成片的废墟,见证着大同的“复古”之梦。
开封千亿“再造汴京”在舆论一边倒的呛声下,城市治理者先辩解后否认。但是,山西大同却以实际行动开始了古城的“返古之旅”。
开封的“复古”蓝图,大同的“复兴”工程,无论投资额量上的多少,背后都隐喻着同质性——权力武断、经济颟顸和文化偏执。开封千亿“再造汴京”工程,从舆论表达观之,决策的效率极高,说白了是领导人话音刚落就要行动。如若没有舆论的倒逼,开封古城恐怕就会像大同那样全城都是推土机满城都是新工地。
大同的古城再造工程虽然投资不多,只是开封拟议中的十分之一。但大同的拆建已经行动起来,较之开封的决策更莽撞。据媒体报道,自2008年起,山西大同在新任市长耿彦波推行下开始耗资百亿元的古城再造计划。耿彦波是在调研十天后就拿出规划,并扬言5年见分晓。”调研十天后就拿出规划”,显然没有经过民意的充分酝酿和各方利益的多维博弈,即便是决策层,也很难做到严格意义上的民主决策。这样的权力武断,对权利造成的是突然袭击式的滋扰。而潜藏在这种滋扰中的,必然还有形形色色的拆迁、补偿歧见和官民之间的不和谐。
和开封相比,大同市的财政情况略好一些。据统计,今年上半年该市一般预算收入完成41.9亿元,全年也不足百亿元。也就是说,大同市耗资百亿的“复古”,等于花光了城市的家底。而城市是一个多元的社会生态体,它要发展,要政治的、经济的、民生的、社会的、文化的等等诸多工程去做。该市竭泽而渔地将财政收入用在城市“复古”建设上,其他建设资金来源何处?结果无非有二:一是其他的不做,导致城市社会生态失衡;二是举债度日,陷入中国地方债务难偿的沉疴,影响城市永续发展。无论哪一种,大同式的建设思路都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也违逆了最基本的经济学常识。
各地大兴土木的复古潮流,皆为权力主导型,而且是拍脑袋式的武断决策型。行政命令下的工程建设,往往异化为大肆举债的城市建设大跃进。城建的异化导致民生的伤痛、财政的浪费和市场规律的被漠视。更值得讽刺的是,越是有点历史文化的城市,其治理者往往更加地不理性,往往会陷入一种难以遏制的文化偏执之中,更容易冲动地决策和大兴土木,结果导致一大堆不洋不古乏文化的现代建筑垃圾。
以开封为例,曾经斥建的复古建筑清明上河园和所谓的天波杨府,游人门可罗雀,可谓失败的复建标本。再看大同,现在大兴土木的旧城街道名称恢复古风,曾经的代王府、华严寺等也在复建中。可以想见,即使这些复古的现代建筑得以建成,也只是形式上的古物再造,而缺乏真正的历史底蕴和文化内涵。
无论是被历史尘烟或天灾人祸消弭掉的古城和文物,其实都包含着历史逻辑的必然性,哪怕让今人充满深深的遗憾。现代人可以对古物适度修复,或可在财力许可、和现代建筑协调并存的情形下适度复建古建(但必须经过充分的民主酝酿),但绝不可以一切推倒重来。否则,现代城市治理者不仅无法超越时空复原古代的文物,而且还严重伤害了城市的现实主义特色与民生。
值得一提的是,权力武断、经济颟顸和文化偏执下的古城再造,近年来有许多失败的典型。为何那么多的城市依然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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