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媒体报道,山西娄烦县2010年提出打造“孙大圣故里风景区”,规划修复原有的水帘洞、悟空出世石、猴王庙等古建筑。两年过去了,除了绿化的5000多亩荒山及四层楼高的接待中心外,其他规划已“烂尾”,却已投入6000多万元。当地旅游局长称,整个景区建成投资额或超亿元。
争时面红耳赤,建时虎头“烂尾”,分裂的景象,已成时下某些名人故里开发的通病。这边厢,河南汝南“梁祝故里”因投资失败,宣告建设难以为继;那边厢,山西娄烦“孙大圣故里”又几近荒废。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荒废了。亟需追问的是,原本大张旗鼓的景区开发,何以沦为“半吊子”,落下个黯淡收场?原因是多面的:从表象上看,是高成本、低回报率,瓦解了持续开发的动力。这些“故里”,缺乏集群化的景点,难以形成旅游环境,引资也多坎坷。指向“经济唱戏”的景区建设,终究是要算经济账的。若入难敷出,规模化的开发自然失去了物质助推力。
毋庸置疑,“名人故里”的名号是个香饽饽。在注意力经济“发烧”的当下,它或许只是打文化旅游牌的筹码。对许多地方而言,“名人故里”不异于纾解发展焦渴的甘霖,能够拉动地方的经济上行。正因如此,“争抢名人故居”的消息才会动辄被曝出。
梁祝、孙悟空,都是蕴涵丰富的文化符号,也能激发起人们的文化想象。在我们的典籍中,“梁祝化蝶”“孙悟空大闹天宫”等,都寄寓了或美好、或神奇的记忆,被烙在我们的脑海中。迄今,它都与我们的怀旧情愫遥相呼应。
但再绮丽的传说,若无可考的历史凭据,恐怕都面临着“故里不明”的困境。孙悟空故里遭多地哄抢,便被人们视作一段笑谈:当虚构的神话人物,竟被追宗认祖,还被认定为某个地方的名人,实在有些荒诞。没有遗迹,只有附会捏造出的“仿制古迹”;没有史实,只有意识形态的涂抹……这样的故里开发,或许从一开始,便预埋下失败的种子。
事实上,在“故里”概念任由打扮的情境下,名人故里在哪,向来难有定论。即便是行政认定,也无法消解争议。激烈的故里争夺战,固然颇具噱头,但也带来眼球效应的“速朽”——当噱头被消费殆尽,公众的注意力也就转瞬即逝,投入到下一场“戏”中去。
更何况,无论梁祝抑或孙悟空,意义再丰富,也终究只是海量文化典籍中的一朵小浪花,附生于它们身上的观瞻价值,也势必下降。
最为关键的是,时下一窝蜂式的开发,往往陷入庸俗化的桎梏中。利益化的导向,掏空了文化发掘的内涵,让开发变成一场豪赌。在“重利用轻保护”的开发模式下,名人故里的纯粹性和底蕴都被消磨,只剩下“名片”功用,失去了文化地标的意义;而那些单薄的营销方式,却激不起民众的兴趣。
盲目地开发,透支了文化资源的热量。“梁祝故里”到头来树木枯死,满目疮痍;“孙大圣故里”也空剩寂寥,6000多万的投入,近乎打了水漂。失败的案例,无疑是在给流俗的名人故里开发热泼冷水——若“故里开发”无法回归理性,找到可凭依的良性路径,那它只会在覆辙上日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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