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了“福”字的牌匾
从吊楼走出来,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看到85岁的王戊荣端着一个铝制脸盆坐在门口。盆子里是大米,她正小心地将里头的黑色虫子挑拣出来。堂屋的黑白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选秀节目。
老人笑眯眯地给我们讲述她从长辈那听来的故事。最鼎盛的时候,这里文武官员常至,从老堂屋的三块牌匾上就可以看出来。牌匾均为当年的社会名流所赠,下堂屋题匾“积德延龄”,系清同治三年(1864年)永州知府为何育栗七十大寿题赠;中堂屋“厚德载福”为道光年间翰林院编修提督、湖南学政为宝镜兄弟进士何步月、何步廷之母余氏六十大寿题赠。只是如今我们看到的第二块牌匾,少了“福”字。
然而,正如那个被无端拆掉的“福”字,历史很多时候会朝人们愿望的背面走去。何宣茶说,何家的祖宗把这里的房子一建,就穷下来了,“到民国的修字辈,都以吸食鸦片度日。新中国成立后,何家后人还找到过一杆藏在床沿的烟枪。”
价值十万块的木雕床
“宝镜有湖南保存最完好、艺术价值最高的木雕。”这话,最开始是湖南师范大学的许春晓教授跟我们说的。
教授没忽悠我们。在宝镜,我们的确见到了极美极精致的雕花窗棂,并且大部分都还保存较完整。
这样的文物精品,在宝镜这个古老的村子里随处可见。在一户大门紧锁的房屋面前,我们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用手去触摸这些令人唏嘘的雕刻图案。大门的窗棂雕花,细致、复杂程度让人叹服,鲤鱼和波浪代表“鲤鱼跳龙门”,梅花鹿和喜鹊代表“喜上眉梢”,还有貔貅、老虎、大象、铜钱、竹节、菊花等等雕花——刻刀的纹理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们的古人,才是最浪漫最充满智慧的啊。感慨间,何宣茶找了条凳子让我们爬上窗口去看古时夫人的卧房,说:“看看能看到什么。”
最先闯入眼帘的,是落满厚厚灰尘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梳着短头发的老人的遗像(当时吓得腿软,差点脱口而出,何支书,不带这样吓人的呐……)。但是,老支书让我们看的,显然不是这个。
是房屋中央的那张床。“看清楚没有,床头床尾都有龙凤的雕刻,中间还有百花百鸟图,说明这里以前住的是个地位尊贵的妇人。这张床应该是很有价值的。”何宣茶说,这户人家的最后一个老人离开后,房子也空了下来。
何宣茶说,“十几年前,有一张‘男人睡的床’,那才叫珍贵,被那户人家的子孙500块钱卖出去了,搁现在,估计十万块都有人要。”
被偷的“狮子”
我们行走在古老房子间的青石板路上,若看到一个人或者一两件妇女小孩的花衣裳,都会多瞄上两眼。因为人迹实在是少。恍惚间就以为穿越到了古代,手里的笔变成了一把风情万种的折纸小扇。
直到看到了那俩黑头黑脸的小孩。该吃中饭了,小姐姐正将冷饭从锅里取出来,放在妹妹的碗里。
要说的就是她们家的故事了。
来之前就听县里的人说了,古村里曾经进来过小偷,把一户人家门上的木雕狮子偷走了,“那狮子可值钱了!”
而在这户人家的堂屋的门上,我们看到了一块与周边极不搭调的、没有任何雕花的小木框框,“这里的雕花呢?!”何支书说,“这一小块以前是个很好很精致的窗雕,有木铜钱之类的,后来来看的人多了,被识货的人抠掉偷走了。
我们看到的时候,高高的门楣上方只剩两个突兀的、傻乎乎的圆木痕。俩“狮子”被偷时,现场还竖着没有横放的梯子。
这一次,我看到了如此好看的雕花。这个村,让我一直惴惴不安好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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