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保护工程,不仅是市领导、政府部门的工程,也是北京人的工程。当年12月,崇文区在全区开展了“为建设北京明城墙遗址公园捐款献砖”活动,许多家住城墙附近的居民都将用城墙盖的房屋拆除捐献出来。
每逢周末,一位名叫魏锦山的退休老人都会用自行车拉来一两块旧砖,这些砖每块都需要三四个人才能搬动,老人不知用什么办法先是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中寻找到,再驮上自行车,运到了明城墙遗址,就这样坚持拉运了两年多。修缮城墙所使用的40万块老城砖中,大部分都是像魏锦山这样的普通市民捐赠的。砌进城墙的不仅是一块块经过细细打磨和时光洗炼的老城砖,还有北京人对文化遗产的珍惜与爱心。
市政府投入文物保护专项资金3000多万元,对明城墙进行了全面修缮。修缮工程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城墙的历史原貌为原则,按照保留现状、恢复原貌、维修险情、加固残状、适当复建的做法,使城墙恢复为连续的整体。
2002年金秋十月,北京明城墙遗址公园一期工程竣工,对外开放。
2003年,近3000户居民、79家单位完成腾退,撤出了明城墙遗址保护区。
沉默荒芜了近半个世纪,沧桑、古朴的厚重城墙终于从平房堆儿里直起了腰,再现雄姿,重新唤起人们对老北京的回忆。免费开放的明城墙遗址公园更成为北京城的新景观。常来公园遛早儿的张大妈说,过去这里垃圾满天飞,污水满地流。夏天都不敢开窗户。“如今家门口就是公园,还特有老北京味儿。”而搬到大兴住上了三室一厅的赵女士也无限感慨:“在这里住了30多年,如今才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北京风情。”
明城墙遗址公园的建成是双赢战略的成功范本。漫步京城,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紫禁城畔,早已被盖上石板成为暗流的菖蒲河重见天日,小桥流水的灵动与红墙黄瓦的庄重相得益彰;天坛院内,曾一度沦落为大杂院的神乐署重现当年盛景……一处处景观的失而复得强化着古都风貌,市民生活质量的改善提升了城市品质。在保护修缮工程中获益的,不仅是承载着文明与历史的古代建筑,还有这座城市以及那些今天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
保护与利用,北京追求科学与合理。从1981年首都博物馆安家于孔庙内开始,建设一座与北京“文化中心”、“国际大都市”和“历史文化名城”地位相称的新首博,一直是人们的美好愿望
如果没有使用价值,再精美的楼阁亭台也只是一件死物件,无人喝彩;如果过分利用古建筑,又会对历史留给我们的瑰宝造成破坏。
什么样的保护与利用对文物而言是最合理与科学的?
北京在探索。
长安街畔,现代恢宏的新首博里,大英文物精品展今天落幕。200多件来自大英博物馆的文物精品,在短短三个月里吸引了超过20万人次的参观者。而在一年前,首博还藏身于东城区国子监街的孔庙中,不要说筹办如此大规模的国际展览,就是连自己的馆藏文物都难见天日。据管理者统计,当时馆藏品达86万件,而上了展线的不足百分之一,绝大多数藏品都只能沉睡在库房里。
国子监孔庙始建于元代,严格按照“左庙右学”的规制建造。其中,国子监是我国元、明、清三代国家管理教育的最高行政机构和最高学府,孔庙则是皇家祭祀孔子的地方。
1981年首都博物馆安身于孔庙,1983年孔庙被国务院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于是,要保持历史文物原貌展陈的孔庙与有办文化展览需求的首都博物馆之间发生了功能错位。孔庙作为博物馆展览使用,面临尴尬与无奈——为了能给80多万件藏品找到栖身之所,14座碑亭都被封死作了库房;违章建筑面积最多时超过了总面积的16%,加盖的平房、二层灰砖楼显得与古建格格不入;文物需要恒温恒湿,而由古建改成的库房内一到雨季,每隔一天就要用抽湿机去潮。20多年来,建设一座与北京“文化中心”、“国际大都市”和“历史文化名城”地位相称的新首博,一直是人们的美好愿望。
市委、市政府开始了不懈的努力。上世纪末,北京市文物局的立项申请得到批准,2001年3月,市政府成立了首博新馆建设领导小组,当年12月动工兴建,历时4年,首博新馆终于在2005年底正式建成并试运营。首都博物馆迁出了孔庙,现代化的博物馆与古老的历史遗产都有了更好的发展空间——
一边,新首博气势磅礴,63390平方米的博物馆总建筑面积国内无与伦比,展陈面积一下翻了十余倍;120000件(套)珍藏文物展现出五朝古都的沧桑与华彩。更因其雄踞长安街,交通便利,参观者如潮,每天接待游客三五千人次,这在老首博是不可想象的。如今,首博不但已经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还成为一扇向世界展示中华民族智慧与文明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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