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草根守望“万历三楼”的未来

齐云楼

藏在深山中的华安“雨伞楼”

    “万历三楼”由齐云楼、升平楼、日新楼组成，由于地处华安县沙建镇上坪，也称上坪土楼群。福建土楼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成功以来，未入列世遗保护的“万历三楼”由于其独特的历史价值，备受关注。群众、企业和政府都加入到“万历三楼”保护性开发的阵营中来。然而，保护任重道远，开发并非一蹴而就。

    草根的守护

    儿子为他在漳州市区买了新房，可他却迟迟不去住。年近古稀的钟国姓，倔强地留守在华安沙建镇的山村老屋里。钟国姓说，“万历三楼”保护开发刚刚起步，他还可以贡献点余热。

    一张老照片，勾起了钟国姓的回忆。“上世纪80年代末，华侨大学建筑学系十几个师生，专门赶来测绘‘万历三楼’。”历时半个月，时任县文化馆馆长的老钟全程陪同、接待。至今，那些测绘图，老钟仍精心保存着。一直以来，涉及上坪“万历三楼”保护，老钟都是乐而不疲。

    “万历三楼”目前仅齐云楼保存相对完好，其他两座不同程度破败。钟国姓的一生，为“万历三楼”倾注了太多心血。2001年退休以来，保护土楼几乎成了老钟的全职工作。一个古稀老人，出于草根的力量，坚定不渝地守望着这些古建筑的未来。

    钟国姓手中，存档着两份当年岱山村两委及齐云楼保护小组送往漳州市文管办的报告。这两份报告的起草人，正是他本人，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土楼。

    两份报告，无疑为齐云楼今日仍能以较完好的形象面世出了大力气。“平时一些小的维修，更多还是自力更生，不可能事事通过打报告请求上级支持帮助。”钟国姓说。

    老钟难忘2008年4月8日。之前几天，他在齐云楼内向时任县长柯志宏侃侃而谈“万历三楼”的维修、保护。没想到，当天县政府下发的文件中，明确提出“抓紧做好上坪土楼保护管理工作”，其中一点便是要在4月底之前成立上坪土楼管理所，并聘请钟国姓为专职管理员。

    管理所刚成立，此前和钟国姓一起义务护楼的老人们纷纷“加盟”。老钟说，这些老人大多在70岁左右，“照看日新楼的退休教师陈子容，都80多岁了，很不容易”。

    目前，随着外资介入开发“万历三楼”，上坪土楼管理所也撤销了。老钟还保存着20多万字的“万历三楼”文史、测绘、保护资料。

    投资商也在坚守

    2008年12月26日，华安县人民政府与福建新恒基集团正式签订关于开发“万历三楼”等旅游资源的合同。福建新恒基集团将在40年内，拥有以上旅游资源的经营管理权。

    那天，闻知消息的钟国姓放起了鞭炮。“仅靠几个老人，保护工作已是烦琐复杂，开发更是无从谈起。”老钟坦言，那么多年来，这是他头一次对“万历三楼”的未来充满信心。

    “华安是世界文化遗产地之一，世遗之外有很多土楼也极具保护开发价值。但是，华安是个小县，缺少资金、人才，发展旅游仍是一块短板。”华安县委书记柯志宏说，经营管理权转让给企业，并不代表着放任。政府依法可以对开发、经营行为进行监管。

    新恒基集团的负责人表示，土楼是凝固的，假设仅仅为了看土楼而看土楼，那么土楼（尤其是世遗外土楼）旅游走不远、做不强。为此，必须在现有土楼文化的基础上继续挖掘、融入、整合，形成核心产品，才能提升档次和吸引力。

    “万历三楼”的前景已经被绘成蓝图：升平楼恢复当年瞭望岗哨，还原当年战斗场景，展现土楼防御功能；残垣断壁的日新楼将以“一人一铲土，百年千万人重建土楼”的体验留给游客想象空间；齐云楼的水井、轱辘已经恢复，重点让游客感受这座楼厚重的历史以及原生态的土楼生活。

    旅游是长线投资，土楼“三国”中，永定、南靖旅游开发风风火火，华安“万历三楼”面临着竞争压力。目前，光顾“万历三楼”的游客并不多，这与其距离华安大地土楼群较远，难以拼入旅游线路有一定关系。挺住，企业也抱着坚守的态度。

    华安旅游的梦想

    “华安不仅旅游资源丰富，发展旅游业的区位条件也很好。”柯志宏说，“县城距厦门176公里，可以主动接受厦门旅游的辐射；鹰厦铁路贯穿全境，10趟列车停靠华安站，其中就有厦门到武夷山的列车，同样可以接受武夷山旅游的辐射。这两个地区的旅游人数若有10%能到华安，就很可观。”

    但柯志宏心里，对华安的不足仍十分清楚。虽然华安旅游开发已起步，但景点开发少而分散，不能形成一条旅游线路；旅游业所需要的配套跟不上。由此，世遗外土楼保护性开发的投入更是捉襟见肘。

    “旅游产业，门票不过区区一点收入，关键是要通过旅游带动延伸产品及第三产业。”柯志宏说，“旅游业发达的国家，1元门票收入，可以带动30元旅游消费，相当可观。”拥有旅游业后发优势的华安，旅游主体与延伸产品、第三产业齐头并进成了不二选择。

    除了文化游、生态游，华安还具备两个旅游优势。华安是大陆高山族聚居最多的县，高山族民俗风情无疑能吸引不少人的眼球。九龙江北溪水亲水娱乐项目尚未开发，仍有很大空间。“万历三楼”所在的沙建镇还有温泉资源，以及入列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仙字潭摩崖石刻。这些，都待字闺中。“做好旅游差异化延伸产品，留住越来越多的游客就不再是一厢情愿了。”柯志宏说。

    除了土楼，华安还有两大“宝贝”，铁观音茶和华安玉。这已成为当地主打的旅游消费品。县城南郊，华安奇石博物馆人气相比“万历三楼”却是倍儿旺。可见，游客关注的，除了土楼，还有更多配套的值得玩味、消费的东西。

    “现在还是华安旅游的蓄力期，至少要用三年时间打下一个坚实的经济基础。只要用心，华安旅游业就会真正迎来厚积薄发。”柯志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