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量化一个文化遗产的价值,让人们不仅仅是以旅游创收来衡量一个文物的轻重,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第一次爬景山,在万春亭看到已故古建筑学家罗哲文先生的题词。睹物思人,我想起了几年前和罗老的数面之缘,也想起他一直为之奔走的文化遗产保护事业。
说起和罗老的渊源,不得不提的就是老齐。老齐是罗老的弟子,而我称呼老齐为老师。数年前,老齐作为一名客座教授到我就读的大学授课,“顺便”传播文化遗产保护的种子。言传身教,老齐的历届学生心中也大都有了保护文物的意识。
为了文化遗产保护事业,知天命之年的老齐是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经常在全国各地忙着各种考察、方案和会议。而罗老在世时,已届耄耋之年的他也时常为了各种文化遗产在各地奔走,某段时间整理罗老2010年的行程,被他高密度的工作安排深深震撼。
老齐总是强调文化遗产保护很重要,至于为什么重要,我的理解是:“因为人类需要一定的古迹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给自己一定的历史、文化归属感。”就像如果没有莫高窟里面先人留下的壁画,我想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把敦煌作为旅行的目的地;如果没有夏商周遗址和明清古建筑,我们好像也不能拿什么来证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史,类似的道理。
到目前为止我当然不算是一位文化遗产保护者,因为我还没为之做了什么有用的事。所以更多时候,我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老齐和他的文化遗产保护事业。
老齐总是说,现在的文化遗产保护就是在和推土机赛跑,看谁动作快。名人故居和名胜古迹被强拆的新闻屡见报头,而文化遗产保护人士除了奋力抵抗,更多时候也只能扼腕痛惜,就像罗老的老师梁思成当年为了北京老城墙被拆而痛心疾首一样。
除了和推土机赛跑,文化遗产保护人士也在思考如何让文化遗产保护不仅仅是为了发展旅游。申遗之后的文化遗产,开发成旅游景点虽然是保住了实物,却并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如果过度开发,可能是对该文物的再次破坏。如何量化一个文化遗产的价值,让人们不仅仅是以旅游创收来衡量一个文物的轻重,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而在保护这些遗产的过程中,遗产本身的问题有时也着实让人头疼。线性文化遗产保护,比如长城和运河,都是不应该被忽视的一大内容,但如何保护,目前确实没有可供借鉴的先例。提到长城,很多人耳熟能详的就是八达岭长城,但不知名的野长城才是真正长城的主体,谈长城的保护也不能忽略掉那些绵延几千里的残垣断壁。目前,八达岭长城是闻名中外的旅游景点,每年接待的游客不计其数,日常维护也有专门的部门在管理,而那些野长城,更多的是日晒雨淋,人迹罕至。
京杭大运河经过郑孝燮、罗哲文、朱炳仁等人的奔走呼号终于迈上申遗之路,之前几近干涸的河道现在也重新被治理。如何进一步保护?美国66号公路的例子或许值得借鉴,但是否也能出现更符合实际的方案,不少热爱运河的人士拭目以待。毕竟这不只是一个书面上的遗产,也关系到运河沿岸万千百姓的日常生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被历史证明的规律。
更多时候,文化遗产保护也许只是意识问题。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年轻一代似乎对此更加不明所以、束手无策。如果不是老齐的传道授业解惑,我断然不知道文化遗产保护这件事,而跟我一样不明所以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学里没有一门课专门普及文化遗产保护的知识,社会上也没有一个团体强大到能让普罗大众都了解这方面的信息。
想了又想,一般人能为文化遗产保护做的事大概就是在游览观光的时候不乱涂乱画、不该拍照的时候别拍照,根据景区提示当个文明的游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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