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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老字号“三多轩”店主故宅难维护
来源:南方日报  作者:杨逸 李培  日期:2012-9-5

    故里风骨犹存,斯人遗泽余芳

    老三多轩位于高第街56号。几经起落浮沉,今天知道这里是三多轩故地的人已不多。而黄金海的故宅,宜安里29号就静静地坐落在高第街侧面的一条窄巷里。斯人已逝,唯见那古老的趟栊门与精致剔透的彩色玻璃窗,还在诉说着那些年的风华往事。

    如今还生活在这老房子里的,是黄旋辉夫妇和儿子一家,以及黄家的其他后人,共计九口。黄旋辉是黄金海第七子,生于1943年。年轻时是出名的击剑教练,培育过国家级的运动员,近年虽有少许中风,尚精神矍铄。从老人的口中得知,住过这家老房子的人多享高寿,屋主黄金海就活了103岁,而黄旋辉出生后就未曾离开过这里。

    黄家大宅是1933年落成的,由黄金海亲自监督设计,供其三兄弟及长辈居住。与高第街的大多数老铺一样,三多轩采用“前店铺后作坊”的经营格局。三多轩是一座大进深的建筑,广州人俗称“竹筒屋”,铺面后分别有染纸和裱画工场,而黄宅与工场则成丁字型布局。

    黄家大宅体现民初广州富人民居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装饰材料来自西方,而建筑文化则是中国的。大宅共有四层,每层净高有三四米,占地约90平方米。建筑最别出心裁之处,乃是大厅“通天”(即“光井”)顶面开了个正六角星形天窗,黄家人称之为“星棚”(即“六角星光棚”),四侧设有防水采光通风的长方形活动槛窗(广州人俗称“水窗”)。这种陈设在广州民居十分少见。大厅可单凭“通天”采光,晨辉洒落,格外宜人。黄家后房还另设一个天井,各层排水管和屋面雨水管集中这里通向下水道。“通天”与天井,使整个大宅成了一个U型通风管。据女主人介绍,有时打开大门,邻居还以为开了空调,沁出丝丝凉气。

    一楼的偏厅,原是黄金海的书房,也是儿女们年轻时办舞会的地方。书房的屏风上,还镶嵌着黄金海的亲笔画作,梅、竹、芭蕉,雅兴颇浓。而黄金海遗留下来的大多金石字画,已移至三楼客厅,这里曾是黄金海与朱光市长谈笑风生之处。客厅处于天井边上,可俯瞰前厅。在客厅的中央,悬挂一幅黄金海老人的画像,神采奕奕,风骨铮铮。

    从表面看来,黄宅与西关建筑风格意趣相仿。它的每一部件陈设,仍在展露着当年三多轩的神韵:前门乃由脚门、趟栊与大门组成,是典型的“三件头”;门厅之间立有撒金屏风,古色古香,做工考究,皆是旧时风物;一楼地板所用的“粉砖”,宜于吸潮,富有岭南特色;而六角形彩色地砖和满洲窗的彩色玻璃,皆是一色的德国舶来品;满洲窗、彩色水磨石楼梯、柚木扶手、雕花屏风等,仿佛亦在各陈往事……民国金石名家邓尔雅,曾为黄金海题匾“汉写专(砖)斋”,意指黄老的才情,如同汉代写有文字的砖石,皆沧海遗珠。黄老亦以此为斋号。而今见其家宅,如见其人,余有德馨。

    历尽沧桑留旧患,整修无度添新伤

    然而,黄金海的这家老房子,与三多轩的命运一样,饱经历史沧桑。十年“文革”,黄家被抄了三次,原有的家具多罹不测之祸:屏风的金粉尽数被造反派刮掉,酸枝紫檀木家具被人一扫而空,而那些抄不走的“劫后余灰”亦多遭伤毁。

    “文革”对现在的房屋布局亦有余伤。二楼的神楼横遭封毁,下面则搭了座简陋的阁楼,因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拆除。谈到通天顶面的“星棚”,黄家人不无遗憾地说,1970年代因失修漏水,不得不将原有玻璃卸去,然而当时由于家庭贫困,买不上玻璃,只好在上面增搭木架,铺了一层砖瓦匆匆了事。如今也只能从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窥见昔日的辉煌,此外便概无复观矣。

    之所以造成这一系列的问题,与房屋的产权状况也很有关系。“文革”期间,黄宅招惹不少人的觊觎。房子长期遭人占住,连黄金海也险些被赶回乡下。近30年来,黄家虽一点点将房子的使用权收回。然而到目前为止,二楼仍为国营单位所占用。虽无住客,但也只得闲置。二楼的所有陈设,也都因而无法修缮。

    说到现在房子的产权问题,黄家人也显得一脸无奈:黄金海一辈虽早已仙逝,但产权人仍写着他们三兄弟的名字,兄弟三人的子孙遍及世界各地,人怎么也找不齐,分配的事宜只好作罢。至于三多轩的老铺,则在公私合营以后,几易其址,早非黄家所有。后街作坊也被分割得七零八落,一半为黄家继承,而另一半则继续被占用。

    资金短缺难维护,文物申报无消息

    房子的产权一直没有落实,为房屋的维修和保护增加了难度。也正出于这个原因,黄家后人对老宅的使用,一向十分小心。从前以柴生火的日子,黄家人都在门口劈柴,不敢在屋内用力扔杂物。他们主动为房子作定期检查,年年都在维修,却不敢大修。因为许多当年陈设,一旦破损,是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每年单单补漏就要花上几千块,完全“修旧如旧”对于一般市民家庭来说,费用无法承担,只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黄家曾尝试将房子申报为文物单位,越秀区政府对此也一度十分热心,文化局官员多次前往考察,甚至表示定要将其纳入文物保护。但后来此事亦不了了之。然而,与高第街的其他老房子一样,黄金海故居也一度落到命运堪虞的境地。高第街曾有改造为现代商住区的设想。后来高第街被纳入历史文化保护区的红线之内,大宅方得以逃过一劫。

    不过,房子的生存威胁并没有因此完全解除。高第街流动人口特别多,难免鱼龙混杂。对于街道的治安,黄家人深有顾虑。十多年前,黄家雕刻精美的老脚门曾在深夜遭人偷拆,幸得街坊一道在高第街追回。此后,黄家再也不敢将这珍藏的古董安在门外,只好束之高阁,另外造了两扇简陋的脚门了事。

    在三多轩老铺的墙体上,原有“三多轩笺扇”字样,那是国民党元老、民国书法名家谭延闿的亲笔字迹。据传,当年三多轩做坏了谭延闿送给宋庆龄的手书,二十出头的黄金海亲自往国民政府向谭延闿认错。谭延闿惊异这位年轻人的胆识,欣然命笔,为三多轩题字。谭延闿的字迹本属稀有,然就在一次外墙整饰中,不识货的施工队员竟说:“以后找人再给你们写回去吧!”遂手起刀落,一刮抹去。一代名家杰作,就此漫灭!

    专家观点:政府有责任保护,私人的历史建筑

    针对黄金海故居的特殊情况,应当采取何种具体的保护措施,南方日报记者采访了近年致力于广州文物建筑保护的广州大学岭南建筑研究所所长、广东省文物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汤国华教授。

    南方日报:黄金海故居的保护存在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房屋的产权尚不完整与明确。在这样的条件下,对房子的保护应有怎样的对策?

    汤国华:房屋的产权状况很重要,因为《物权法》有规定,公房和私房保护政策是有区别的。如果私房有多业主未能统一意见,就只能由最有保护意识和最亲近历史建筑的后人暂时保护和合理利用。所谓“亲近”,是指一直在历史建筑居住、或对历史建筑的保留出力出资最多的后人。

    南方日报:对于黄金海故居的保护和维修,政府又应当采取怎样的措施?

    汤国华:私人拥有的历史建筑如果能够纳入文物保护单位,则能受法律保护;如能纳入广州市即将公布的历史建筑名录,也能受地方法规保护。广州大学目前也正在进行越秀区的历史建筑登记,黄金海故居有纳入历史建筑保护的条件。尽管历史建筑的保护要求比文物建筑低,但对于历史外貌和室内有特色的历史构件,政府也有相应的责任进行保护。

    幕后故事:一次次的偶遇遗珠得见天日

    本次黄金海故居的发现人彭敏明,网名DEMONVAN,是广州民间文物协会的新成员,一位对历史建筑情有独钟的热心市民。“中国俊才”刘伟伦曾多次组织“发现广州”、“暴走广州”的活动,扫街寻宝,记录口述历史。“广州民间文物保护协会”是在此前活动的基础上组织而成的民间组织,刘伟伦则是组织的管理员。在他的热心经营之下,历史建筑的寻访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地穿街走巷,而能够更深入地通过调查取证,一步步解开房屋历史的疑团。

    就在8月中旬的一次会员“扫街”活动中,彭敏明本想寻找之前发现的一座圆拱建筑,谁知盲打误撞走进宜安里,被另一座青砖趟栊的大宅所吸引。彭敏明不满足于外墙的取景,想进入里屋拍摄,便壮起胆子敲了一下脚门。房屋的女主人很快便理解了来者的用意,热情地一一明示家珍,令彭敏明目不暇接,方知是三多轩店主黄金海的私宅。

    正是这一次次的偶遇,使深藏在广州这座两千多年古城的横街窄巷里的一件件珍品重见天日。事实上,文物保护工作是难免遗憾的,而过去的遗憾也成为文物保护工作前进的动力,力求减少将来的遗憾。在以往的大拆大建之中,广州一座座骑楼、祠堂、别墅正在悄然消逝,前人为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也被渐渐抹去。刘伟伦和彭敏明们,正是怀揣着这样一颗沉重的热心,努力呼吁文物保护工作能引起职能部门的关切,并使文保意识走进公众视野,共同以实际行动将历史文化遗产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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