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秋裤”再丑也有特色

    千考虑万考虑，设计师就是没考虑到高楼建成后在普通大众眼里的视觉印象。位于苏州金鸡湖畔的“东方之门”，最近几天成为网上的热点话题。网友调侃“东方之门”的造型就像一条秋裤，还有网友表示更像一条低腰牛仔裤，更有细心的网友说像一条英伦风格的格子背带裤，外立面上的格子和背带纹路都很明显。有网友调侃，有了“东方之门”这条牛仔裤，北京央视的“大裤衩”就不再寂寞了。另有网友发现，央视的“大裤衩”是跪着的，苏州“东方之门”这条牛仔裤则是站着的。

    网友们的调侃，估计能让大楼的设计者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的确，“东方之门”总高度达300余米，这条“秋裤”往湖畔一站，从高空看，整个苏州城的人都要在裤裆下上班、上学、吃饭、散步，联想极为不爽。这可能是设计者始料不及的。

    但我们还是要说，“秋裤”再丑，也是丑得有特色，总比遍地的水泥钢筋“火柴盒”高楼要好。设计师追求特色的努力值得肯定尽管最终效果可能不尽如人意。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和美术，是有生命的。我们到福建永定看土楼，可以体会聚居文化；到山西祁县看乔家大院，可以体会封建商业文化；到山东曲阜看“三孔”，可以体会等级思想意识……现在我们看周围的钢铁水泥丛林能体会什么呢？除了挤、闷、烦，不会有第二种感觉，甚至没有乡下人刚进城看高楼“哇，真高”那种惊讶。

    中国当前的建筑很准确地体现出当下的社会思潮和价值取向实用主义盛行。居民楼是用来居住的，办公楼是用来办公的。至于使用价值之外，什么美学、声学、光学、艺术等，统统来不及考虑或懒得考虑。

    古人留给我们古建筑，使我们有幸体味到古建筑文化的精妙。这些古建筑还带热了旅游，派生出巨大的财富效应。艺术不仅有艺术价值，还有财富价值。50年或100年后，我们现在的“方格子”高楼能留给子孙什么？文化价值还是财富价值？一堆建筑垃圾。

    中国建筑美学的式微，既有设计人员思想贫乏的原因，也有商业利益和政治权力介入过深的原因，而且后者更占主导地位。如果是商业建筑，开发商最关注的是如何更快、更多地把楼房变成钱。他们对建筑文化不感兴趣，只对钱感兴趣。如果是政府公益性项目，政绩诉求和权力意志常常主导了建筑风格，譬如更关注是不是最高、最大、几个全国第一或世界第一。所以，一个城市的建筑风格常常不是由设计师决定的，而是由“一把手”的审美情趣和意志决定的。设计师纵有再大的才气，也摆脱不了“御用（或商用）设计师”的命运。

    当我们厌倦了“方格子”，开始冷静并重新审视建筑文化之后，情况可能改变。那是对“推倒重来”后的推倒重来。这一天的到来，需要以思想冲破自身藩篱并从权力控制下解放出来为先导。所以，等到这一天可能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