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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重修祠堂唤醒2000年前东汉墓
来源:济南时报  作者:钱欢青  日期:2012-7-30

    闵子骞墓园如今已经免费开放,市民到墓园参观时,可以看到闵子骞祠堂和众多石刻。大家可以看到的是墓园地表的东西,而事实上,在如今的闵子骞祠堂东侧的地下,还埋藏着一个神秘的古墓。

    在2000年重修闵子骞祠堂的工程中,一座在地下埋藏了近2000年的东汉大墓被唤醒。这座东汉贵族墓是当时济南市区内发掘的最大一座东汉墓,它的发掘,廓清了济南汉墓群的分布,对了解济南历史,具有重要的意义,而其中的一些谜团,也成为饶有意思的考古趣闻。

    一钢钎下去扎出东汉大墓

    济南市考古研究所所长李铭告诉记者,东汉大墓的位置就在如今闵子骞祠堂的东侧,发掘完成之后,为了保护古墓的形制,又进行了回填处理,所以现在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铭说,这座东汉大墓的发现,和重修闵子骞祠堂密不可分。2000年9月11日,为了重修闵子骞祠堂,济南市古建公司的一群民工正在向地下打钢钎探土质,当钢钎打到距地面1米深时,突然碰到了非常坚硬的东西。工人们提出钢钎一看,发现钢钎头上沾着一些青砖碎末。工人们以为下面是些碎砖,于是继续往下探,谁知钢钎钻透青砖后,忽然滑了下去。工人们于是立即觉察到:青砖下面有个大洞!

    随后,负责施工的济南古建公司的经理立即赶到现场查看,他判断下面有古墓,于是立即向济南市考古研究所报告。当时李铭正在主持华阳宫古建筑维修工程,但是接到报告后,他立即赶往施工现场,并确定钢钎穿透青砖的地方是一处古墓。从砖的大小和钢钎掉下去的深度来看,李铭判断这座古墓的规模较大,年代也比较早。

    第二天,济南市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进驻工地进行初步勘探,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由长约40厘米、宽约20厘米、重达十多公斤的青砖砌成的券顶。随着考古工作的进行,一座沉睡了近两千年的东汉大墓开始揭开神秘面纱。

    小铁䦆头、火把泄露盗墓者踪迹

    在对古墓的发掘过程中,考古人员发现,和绝大多数汉墓一样,这座东汉大墓也没有逃脱被盗的命运。在墓中,考古人员不仅发现了盗墓者留下的破坏痕迹,而且还发现了盗墓者遗弃的工具———一把做工精致的小铁䦆头和几个火把。

    从墓室内人为破坏的痕迹以及墓室内几层明显不同的淤土来看,考古人员断定这座墓曾被盗过两次:第一次盗墓可能发生在下葬后不久,盗墓贼将墓中的贵重物品悉数拿走,然后墓室内有了厚约40公分的淤土;第二批盗墓贼翻过淤土,将很多陶器和铜钱等陪葬品从下面翻了上来,又在原来的淤土上形成一层比较松软的乱土层。可能是由于“收获”太少不甘心,这拨盗墓贼又将墓门捅破,还在后室的后壁上掘了三个洞,试图发现点新宝贝。

    众多陪葬品反映东汉豪强地主庄园经济的情况

    虽然经过两拨盗墓贼的光顾,但是墓中出土的众多文物还是让考古人员惊喜不已。这些在盗墓贼眼里也许不值钱的东西,对研究历史却是重要的文物。

    在古墓的中室,考古人员首先发现了一头陶猪,陶猪的黑背鬃突起,似乎还带有一点野猪的特征,形态之生动,令人叹为观止。随后,考古人员又陆续清理出陶人、陶鸭、陶鹅、陶狗等陪葬品,这些陶具大多有着彩绘,保存得相当完整。其中,陶鸡分二雄二雌,形神兼备;陶狗雄壮威猛,竖着耳朵正视前方,好像十分警觉;两只陶鹅也非常精致,一只翘首前望,另一只回眸而视,一唱一和,煞是有趣。与此同时,考古人员还发现了一些破碎的仓、灶、井、楼阁、猪圈等模型陶具,这些器物反映出东汉豪强地主“池鱼牲畜、有求必应”的庄园经济的一些情况,也印证了汉代人“视死如生”的生死观。

    在清理古墓的过程中,考古人员还发现了大量精致的饮宴用具,比如耳杯、螭首杯、彩绘方案、圆盘等,表明墓主人生前喜欢喝酒。这座墓虽然没有发现较大的铜器,但是墓中断残的小铜片都非常薄而且大多镏金,工艺水平相当高。此外考古人员还发现了大量的五铢钱,以及4块富有情趣的以凤、羊等祥瑞物为内容的画像石。在后室地面上,考古人员还发现了断断续续的红色矿物颜料,有一处很像奔马拉车出行的图案。考古人员分析,这些矿物颜料很可能是从墓室四周的壁画剥落下来的。

    高超建筑水平显示墓主人生前不凡气派

    李铭告诉记者,这座墓葬是比较典型的北方大型汉画像石墓。整个墓结构对称,呈南北方向,分为墓道、前室、中室、后室和两个耳室。后室和中室已经坍塌。建筑采用“干摆”方法,砖和砖之间没有任何接缝物,全部靠力学技巧拼砌而成,砖与砖之间没有任何缝隙,高超的建筑技术水平,显示出墓主人生前不凡的气派。

    令人惊奇的是,在中室、耳室所用的汉砖侧面上,竟然有“挂釉”现象,这种“挂釉”是由于砖在窑炉中烧制的过程中,灰烬落在砖表面经高温烧烤而形成的一层结晶体,后来釉料的发明与此有着密切的关系。

    青壮年男子和老妪成“鸳鸯”

    由于盗墓者的“光顾”,考古人员在发掘过程中发现,墓主人的骨架十分凌乱,人骨散落在前室、中室、后室和耳室。从头盖骨、牙齿、盆骨等的发育情况看,专家推测这是一座男女合葬墓。其中男性墓主在35岁左右,体格十分高大;女性墓主则体格较小,年龄在60岁以上。男女合葬墓一般都是夫妻墓,这对夫妻的年龄为何相差这么多?

    查阅大量史料后,考古人员得知,在东汉,女性地位比较低,如果丈夫还在世,妻子先死了,大多不能正式下葬,一般是先装入棺材在地面上放着,每年刷漆进行保护,或者是先临时性下葬,等丈夫死后再挖出合葬到一起。但是如果是丈夫先死了,他就可以被正式下葬。人们会在墓门留个口,等他妻子死后再合葬到一起,“因此我们推测,这座东汉大墓中的男女二人,应该是夫妻关系,之所以从骨架判断会有这么大的年龄差距,很可能是丈夫先去世先下葬,妻子又活了几十年才去世,他们的后人把两人合葬到了一起。”

    廓清济南汉墓分布情况

    李铭告诉记者,闵子骞墓园内发现的东汉大墓,是当时济南市区发现的最大的东汉汉画像石墓,为研究汉代丧葬制度和制陶工艺、石刻艺术等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它的发现,也使得济南汉墓的分布情况被进一步廓清,“从当时的考古发掘和20多年以来的考古调查来看,我们判断,济南有两处比较大的汉墓分布区:其中一处位于百花公园周围;另一处位于无影山周围。无影山地区出土的大部分是西汉墓,百花公园周围则以东汉贵族墓为主。2009年开始,我们又在魏家庄区域发掘了一个庞大的汉墓群。济南的汉墓分布就更加丰富、清晰了。”

    李铭表示,墓葬的位置是当时社会的反映,是另一个小社会,如果将这些古墓分布情况调查清楚,把各座古墓的年代弄明白,那么济南的城市变迁和风俗礼仪的变化就会凸显出来。这对于研究城市历史,无疑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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