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南部熊本城复建结果启示

鸱尾

熊本城陡峭的墙，号称“令军队想放弃（攻城）”

熊本城的大门

    随着经济社会水平的不断提升，各地复建古物的热潮可谓是方兴未艾。小到一座牌坊、一栋屋宇，大到一片街坊、一座古城。但为何复建者众，成功者却很少？为什么被人戏称为“假古董”者众，而屏息宁心而观赏者却少？

    因为是原物所以很珍贵

    这是我们在日本南部熊本城内参观时看到的东西，根据造型和材质判断，当为建造熊本城时的原物，因为大火，这精致的鸱尾和头盔零落尘泥，湮灭直至上世纪六十年代重建时。

    鸱尾的称呼很多，螭(chī)吻即是其一。传，它是龙生九子中的儿子之一，平生好吞，是宫殿屋脊正脊两端的装饰性构件。传到日本后，也常常用于城池的营造。张开的大口，它要吞的可是长长的一条屋脊；鳞叶如层层铠甲，翕张着，生鲜灵动；大张的尾巴，舞动着仿佛为其使劲呐喊。想想，熊本城屋脊两端，有这样的鸱尾，该是何等的生机盎然！

    还有那头盔，大约是重建时偶然从土里刨出来的。近百年的土埋水渍，让檐额处锈迹斑斑；但往上看，那纹饰、那盔钉，那流线感极强的造型，还有豁然空缺的盔顶，该是五彩鲜艳的璎珞羽翼了。这头盔的主人是将军，还是一般的士兵？我们在猜，而蹲在那里的头盔很淡定。

    因为是原物，所以很宝贝。城复建完毕，赶紧安放在这原汁原味的熊本气场里。

    木、石、瓦找寻原物气息

    石头、木料、瓦片，熊本城复建最为重要的材料。因为当年加藤清正建此城时，没有大卡车、大吊机、大机器，所以无论一石一瓦、一木一砖，都要靠人的双手运至百米高处，安放到位。你看那石头，数米厚，大石层层叠码、碎石细细充填，整面墙陡峭而巍峨。砌成了，熊本就成了攻者望之兴叹的金汤之城。

    但当年的大火把城烧了，摧残到什么程度，我们已无从知晓。我们由衷惊叹的是：1960年开始复建的熊本城，那石、那木、那瓦，还是一丝不苟地循着原样、用着古法一一构筑到位，以至于很多到此参观的人常常误以为这就是正清所造的那座城：那石头，原是哪里开采的，如今还到那里去挖；原是什么木头的还用那木头，原来是乌漆的黑色，现在还是乌漆的黑色；就连亮亮的油漆，上前闻，隐约还是老老的桐油漆。

    复建，无限趋于原物

    熊本城复建告诉我们，古建筑的复建，是一件急不得、将就不得、“政绩”不得的细活，总之，是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掺杂使假的活儿。

    虽然，熊本城复建过程中，肯定使用了大型机械，但眼前这座艺术感超群的建筑分明在告诉我们：一石一瓦、一砖一木，丝丝合扣、安放到位，需要的是耐心和时间，还有灵气和细心。

    柱础上的粗大方木，如果换成水泥的，正清时代的气息则就丢失殆尽；陡而高的墙体，如果大石之间换成水泥，城肯定就成了假古董；还有那门，整齐划一的黑瓦当，拱出的粗大榫卯，紧贴墙体的构造，如果不是这样，一定就不是丰臣秀吉时代的日本。这一切，重建的熊本城做到了。

    而我们，做得到吗？答案是：难做到。为何？原本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复建完毕的工程，我们一两年就成了，因此我们的古建只有工程，没有工艺，更没有艺术；原本青石，我们将就为麻石；原本糯米加草木灰、石灰的材料，我们一律假以水泥；原本需要老老实实遵循古建规律的活，因了某位长官一句话即刻走样。于是，中国很少见到“熊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