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考古唤醒消失的徽州记忆

    徽州古城、屯溪老街、西递古民居、棠樾牌坊群……这些独特的徽州地标，以其厚重的徽文化积淀让人流连忘返。

    然而，人们不知道，因为当年修建新安江水库和陈村水库，有许多古城、古街、古村落被淹没在烟波浩渺之下。今年3月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会同国家博物馆水下考古研究中心组成水下考古队，对太平湖水域首次开展水下考古研究，让一些逐渐消失的徽州记忆重新浮现。

    千年古城“沉睡”太平湖

    地处黄山、九华山之间的太平湖位于黄山市黄山区境内，因兴建陈村水库而成为我省最大的人工湖。总面积88平方公里，东西长48公里，南北最宽处6公里，平均水深40米，两岸青山起伏，湖水清澈碧透，有“黄山情侣”之誉。

    在最广阔处的明镜地段水下，有一座广阳古城。据相关史料记载，广阳古城始建于汉武帝元封二年(前109年)，原名陵阳，是陵阳县治所在地。东晋时，为避晋成帝皇后名字而改名广阳。到南北朝时的梁朝，广阳县更名为石埭县，广阳城作为县治所在地仍名广阳。到1959年3月石埭县撤销与太平县(今黄山区)合署办公之前，除南宋短期变更外，广阳古城作为县治的历史有2061年。

    广阳古城物产富饶，水陆交通便利，自古就是皖南的鱼米之乡和重要的交通枢纽，曾有“小秦淮”之称。到明代有5座砖砌城楼，东、西城门各设一座水关；清乾隆二十九年时丈量，城高一丈六尺、厚三尺，周长三里多；民国时，城区面积近一平方公里，到解放前夕仍存有文庙、五猖庙、城隍庙、城楼、古塔、祠堂等明清古建筑。

    距广阳古城不远处，是太平县的龙门古镇。明清时期，广阳和龙门一带是黄金水道和商埠码头，舟船如梭、商贾云集。李白曾到过龙门渡，在《别韦少府五言》及《泾溪东亭寄郑少府谔》等诗篇中，对龙门、东亭、陵阳大加称赞。1970年，陈村水库蓄水发电，广阳古城和龙门古镇在居民迁出后淹于水下。

    现代科技“还原”古城原貌

    3月2日至3日，水下考古队对太平湖进行首次水下考古，主要考察范围为广阳城遗址、秧溪街遗址及龙门古镇遗址。

    据考古队员介绍，这次水下考古，运用了水下机器人、声呐等先进的物探设备技术。通过携带摄像头的水下机器人，将老广阳桥、老广阳古城墙、老龙门乡祠堂等水底世界清晰地再现显示器上，而水下声呐则通过声波，全貌扫描了水下遗址。两天时间，通过对各个遗址全面细致的勘察，考古队员收集了大量资料。

    “舒溪河是广阳古城的天然城堑，从前过往这条河都是春夏季摆渡，秋冬季架桥。到民国十四年才建成了永济桥。”太平湖镇的一位干部指着显示器上的图像介绍，听老人说永济桥为钢筋混凝土结构，长200米、宽7米、高10米，桥面两侧各有1米高护栏，距护栏0.7米处有供独轮车通行的车槽，在当时被称为“皖南巨工”，后因抗击日军侵犯屯溪被炸毁，解放后才重新修复。

    广阳古城的毕府，是这次水下考古时人们最感兴趣的地方之一。毕府是三朝元老、四部尚书毕锵的府第。毕锵为官清廉、勤政，尤值得一提的是他任应天府尹时，与江南巡抚海瑞合作，推行了改革赋役制度“一条鞭法”。毕锵七十岁退归广阳后，万历皇帝念其功绩突出，赐他在广阳城中街建造一座府第。据当地年长者回忆，毕府极尽奢华，三分之一街面，建国后其前庭大院曾被供销部门用作废品收购站。

    黄山区文物部门工作人员介绍，太平湖水底遗址尽管也有相关文献记载，但许多内容不够全面准确。此次水底考古破解了记载中的相关疑点，填补了该区水下文物图文资料的空白。

    水下遗址“呼唤”保护利用

    “陷巢州”的传说，让很多人相信巢湖水下有一座古城遗址。困扰人们多年的巢湖“水下古城”之谜何时能解开？参与太平湖水下考古的相关人员透露，此次太平湖水域考古作业，是水下考古首次进入安徽区域的第一站，下一站可能是巢湖。

    “太平湖水下考古，是我省首次开展的水下考古调查与研究工作，具有里程碑意义。”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有关专家介绍，我省地处襟江带淮的华东腹地，历史上频繁的贸易往来和屡屡发生的战争，积淀了丰富深厚的水下文化遗存。据初步摸排，全省仅长江以南的水域，就发现不同时期古遗址近40处。

    黄山市文物部门负责人介绍，水下文物是我国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科技进步和国力增强，我国的水下考古研究工作将进一步加强。但水下文物如何保护、能否利用，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一道难题。现在许多省份设立了省级水下文物保护单位和保护区，我省应尽快出台水下文物的相关管理办法，逐步建立完善的水下文物保护体系。

    水下遗址可否开发利用？浙江千岛湖兴建水中悬浮隧道“阿基米德桥”的大胆想法，让人们看到了一线曙光。“如果真能建成阿基米德桥，不仅不会破坏水下遗址，游客也可以安全地进入悬浮在水中的隧道进行参观。”相关业内人士认为，编辑出版有价值的水下遗址画册，制作相应模型的旅游纪念品，也不失为一种利用方式。

    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入水下近距离观赏水下遗址，短时间内无疑是一种奢想。2012年，浙江开展千岛湖水下古城探秘时，采用了先进的水下机器人和水下摄像机进行大型电视直播，让观众身临其境地探访水下古城。黄山市多位市民表示，希望今后我省开展水下考古时也能进行现场直播，让更多人直观地看到精彩的水底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