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土楼情思

    别具人文特色的闽南土楼集中在福建漳州地区的南靖、永定和华安三县境内。

    我们乘车绕着闽南山区的绵延群山，直奔南靖最为精美的田螺坑土楼群。车至半山腰处停下来，只见眼前四座圆楼拱簇着一座方楼，依山势错落布局，在群山环抱下，层层土墙与层层梯田遥相呼应，奇异秀丽，美不胜收。居高俯瞰，像一朵朵梅花怒放在翠绿的山坳。田螺坑土楼的精美建筑组合，构成人文与自然巧妙之成的绝境。陪同我们的《闽南日报》老总杨西北介绍说，土楼是闽南独特的客家山村民居。它体现了客家人聚簇而居的传统民俗。土楼分圆形和方形两种，大而封闭，楼中有楼，有较强的防御性，进出的大门用厚实的杂木外加铁板制成。有的门上还装有防火水槽，墙体很厚，墙基牢固，可以防火、防震、防兽和防敌入侵。

    南靖先民在土楼建筑史上所创造的奇迹至今仍留下许多难以破解之谜。长教官村的土楼古时受火灾烧毁，留下残墙断壁，经受几百年风吹日晒，而今依然屹立，有如长城般坚固；当今最高土楼“和贵楼”却是建造于沼泽地，仍巍然不动，据说当建造此楼时地基下陷了一层深，停了一年多才续建，现今在楼周围仍可用铁条插下几米深；“裕昌楼”是有名的“东倒西歪楼”，楼内梁柱倾斜度达15度，看似十分惊险，楼内居民却安然无恙，繁衍了26代，至今是难解之谜。还有最精美的怀远楼，目前墙体光滑无脱落，夯土配方与夯筑技艺极为高超。室内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充满古雅书香气息。

    拍完了南靖土楼，我们又去看永定土楼。永定较有名的土楼是振城楼和遗经楼。振城楼有“土楼王子”、“最富丽堂皇的圆楼”之称，因其演绎一个个千古流传的故事而引人入胜。振城楼由内外两环楼构成。按《易经》的“八卦图”布局建造，分八卦；卦与卦之间筑青砖防火隔墙，隔墙中开设拱门，关门自成院落，互不干扰，开门则全楼相通，连成整体。这是振城楼的一大建筑特色。

    “土”、“洋”相对，在振城楼中得到鲜明体现。砖木结构并仿西洋式装修的内环楼，以别于架梁式土木结构的外环楼，这种“外土内洋”，中西合璧建筑风格，在土楼中非常罕见。楼中内、外环楼间东西两侧，各有一口水井，正好位于八卦阴阳两极上。东边水井处于阳极，相传建楼之初，不少人因喝了此井之水，后都成了工匠师傅，故有“智慧井”之说。西边水井在阴极，水质清冽甘甜，长饮此水者皮肤娇嫩、乌发鲜亮，男的英俊、女的靓丽，俗称“美容井”。游人到此，少不了要喝口井水。更为奇特的是，两井间距不过30米，同处一水平面，水温、水位和水的清澈度却各不相同。

    遗经楼是永定现有土楼中最高的楼房。主楼左右两端分别垂直连着一座四层的楼房，并与主楼平行的四层前楼紧紧相连，围成一个巨大的方楼，如此环绕形成一个大“口”字。里面又有一组小“口”字形建筑，形成一个独特的“回”字形整体造型。真是“门中有门，楼中有楼，重重叠叠”，当地人都称它为“大楼厦”。遗经楼是目前所知方形土楼中最为庞大者，当地人形容其大说：一个人从太阳升起即开始开窗，开到中午下楼吃饭，然后上楼关窗，直到太阳下山才关完最后一扇窗。

    闽南土楼很注重人的生存、发展环境。“闽南名山楼占多，安然世外历春秋”。土楼的环境大都优雅清静，四周林木苍翠欲滴，八节花果飘香，田畴如织，五谷丰登；有的土楼雄踞峰顶，林海苍茫，云涛涌动，真如神仙境界；有的土楼近处古木围合、翠竹映江，远处层峦叠嶂、云蒸霞蔚，楼从绿树中露出，如半出浴之丽质村姑；有的土楼前有巨榕如盖，古松似戟，后有玉山为屏，两旁溪流交汇，土楼成了雄关要塞……

    如果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么闽南这些大大小小的土楼奏出的便是一曲气势恢宏、古风沉郁的旋律。据介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顾问史蒂汶斯·安德烈来中国福建闽南考察土楼，惊叹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神话般的山区建筑模式”。日本东京艺术大学教授茂本计一郎把闽南土楼描绘成“天上掉下来的飞碟，地下冒出来的蘑菇”。

    闽南土楼以其独特吸引了海内外专家、学者前来揭秘览胜。我们到华安去拍土楼精粹二宜楼的时候，巧遇台胞旅游团同行。几位台胞考究土楼兴致特大，不只是看土楼，而是追“根”求“源”。华安二宜楼建筑年代之悠久、长远，造型之多样、奇特，设计之科学、新颖，内涵之丰富、深厚，尤其以历史悠久、规模宏大、保护完好和壁画彩绘，木雕石刻、楹联家教、居住环境，留下了“神州第一楼”、“土楼之王”、“民居瑰宝”等诸多美誉。

    我们拍照，只顾看土楼外观，而台胞中一位建筑学者却与我谈起华安土楼的建筑美学来。他兴致很浓地给我介绍华安土楼的韵律美、朦胧美、古典美、意蕴美……在交谈中，我才知道这位台胞的祖籍原来就在华安，他的先辈就在这座土楼里居住过。他满有深情地谈道，台湾和福建隔海相望，海峡两岸根连根，亲上亲，总有一天，台胞会叶落归根，回到祖国大陆怀抱，和乡亲们同住高楼大厦，同享“大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