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个月来,省市众多新闻媒体纷纷报道了有关西湖申报世界遗产的消息。其中,《浙江市场导报》率先刊登了《西湖何时能成为世界遗产》、《西湖申报世界遗产牵动众人心》的特别报道;并刊登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毛昭晰教授题为《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刻不容缓功在千秋》的专稿,以及一些专家对西湖申报世界遗产的意见与相关知识。这些报道和文章,在省市各界激起了极大的反响。
在世纪之交,西湖被列入我国"世界遗产预备清单",这是经历了2200多年沧桑的历史文化名城杭州加速改革开放进程,走向21世纪的全球经济文化市场,真正成为国际性著名风景旅游城市的一个重要机遇。
西湖,是杭州的标志和骄傲。唐代自居易、宋代苏轼写下了许多赞美西湖的诗篇,以至当时的文入学士,就有"除却淡妆浓抹句,更将何语比西湖"之感慨。这两位古代杭州的"市长",以及与之有关的许多典故和传说,就已使西湖具有了极高的历史文化含量和名人效应。更何况西湖还有四时皆美的山水风景,古朴精致富有民族特色的园林建筑,以及灵隐寺、六和塔、岳庙、龙井、西泠印社、文澜阁等众多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点,它们交相辉映,构成了西湖独特的入文景观。
所以,西湖申报世界遗产的定位,应当是自然和文化双重遗产。为实现这一目标,杭州市要抓住机遇,既妥善保护好现有的历史文化建筑,又借鉴其它城市的经验和教训,遵循《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等"世界规划"来建设西湖和杭州,切实做好西湖申报世界遗产的工作。
现在要紧的是"补过"
浙江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周进步
杭州西湖要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最大的障碍来自于若干年来人们对它的开发过失。这种过失使现今西湖离世界遗产的基本要求有了相当大的距离。现在要紧的是"补过",即贵报提出的"护古拆今"等等。"护古",是保护或恢复杭州西湖的本来面目。雷峰塔、钱王祠等重大古迹要恢复,白、苏二堤的桥梁要恢复"玉带晴虹"式石级石拱桥;堤面要恢复石板路,仅供步行。孤山上雄伟的青白山居应停止藏书而改成大规模"白苏二公祠"等等。
"拆今",是清除影响遗产本来面目的污垢。今年杭城大规模"拆违",就是这种做法的一部分。为保护杭州和西湖,宜忍痛割爱尽快拆除钱塘门六公园地区的"湖畔居"、联谊大楼这一类建筑。前者是"湖上最大、最名目张胆的违法建筑",后者则严重危害这一西湖门户的景观和交通,因为这里本该建成-个环岛式街心公园。至于阻挡湖滨视线的众多高层建筑的去留,则应作出美学上和经济上的严格优选论证。
"补过"是-项巨大工作。有人担心如此"补过"后的西湖仍然难进世界遗产名录,笔者以为不然。自然和文化遗产是否成为世界级,首先取决于遗产本身在全球自然和历史文化中的地位及重要性,然后才计较白璧是否有微瑕。杭州西湖虽有不少人为"败笔",但它的非凡山水之美,丰富的文化内蕴,以及两者天农无缝的配合,无疑属于"举世无双"之列。我至做欧洲阿尔卑斯山区许多举世公认的美丽湖泊,它们在上述三个方面实在比不上杭州西湖。因此,经过一番有效的"补过"及其他措施,西湖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应该是大有希望的。
还空灵于西湖山水
浙江大学中国哲学与文化教授、博士何俊
西湖三面环山,一面对城,格局既定,人工只能据此而为;西湖虽是一自然入文相得益彰的胜景,但自然为主、人文附焉的关系决定了整个西湖的保护与整治必须尊重这种关系所派生的原则。
中国传统的山水审美原则,依景而定。西湖不是洞庭,难求玉鉴琼田三万顷之浩翰。西湖山水精致玲珑,所求的是一个空灵。社会发展,城市扩张,西湖山水固然依旧,但空灵之气渐消,西湖山水宛如区区一盆景而已。只是,好的盆景也要讲瘦透漏,但我们却在将西湖山水变成一盆景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地把拥挤与烦聒也抛给了它。如此,"望湖楼下水如天"也罢,"淡妆浓抹总相宜"也罢,都只成了前人留给我们的意象。
西湖山水,美在空灵,因此有湖滨不能盖高楼、沿湖山间不能起建筑的规定。但是湖滨盖楼规定不高于多少米,大家照章办事,结果便是湖滨盖起一样高的楼,仿佛是为西湖砌了一道围墙。山间不起建筑,但沿湖路边与山脚间却屋宇相连,或商或宅。日积月累,似成难返之势。因此,要打住这股势头,必下大决心,以大手笔来构画西湖山水之空灵。这里,惟一的手段在疏散。试以北山路、湖滨而言之。如今白堤已不通车,大道可由少年宫经保路、曙光路而与灵隐路打通,因此为了西湖,东起断桥、西至西泠桥的北山路段完全可以改造成人行道,连同路边建筑一一清除,将整个路段绿化,延至山脚。湖滨为市,起楼必然,但楼切忌一般高,规划中要设想着由苏堤东望,楼的高低、错落应有致,以见盆景之透漏。湖滨于未来的目标中,也绝对应该弃车徒步,湖滨路拓成公园,花团锦簇。
西湖山水,人世难得。挤在周边,人心所愿。只是杭城建设因此而气局逼仄,西湖也被破坏。如今东跨江、西扬野,气局已张,或能让拥挤的西湖山水恢复轻盈而重现空灵吧。
从西湖的博物馆资源看申报
浙江大学历史系副主任、副教授严建强
围绕西湖的文化遗产因其巨大的历史跨度和具有个性的文化内涵而引人注目。关于她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而她正好位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环太湖流域良渚文化的中心地带,这个文化由于其富有特色的内涵和在文明史转型上的典型意义被誉为中华民族文明的曙光。秦王朝建立中央集权的国家体制后,她较早地成为帝国体制下区域性权力中心。随着著名的京杭大运河的开凿,她又成为一个经济繁荣的东南名郡。然而,真正构成这座城市发展史鼎盛期是在南宋,那时她不仅成为王朝的政治文化中心,而且被称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大城市之一。
这种辉煌和丰富的文化并不因为时光流逝而消失,她在时代变迁的每一页上都留下了生动的印记:她为我们留下了古城墙的基础、古井、古窑址、穿越西湖的堤坝拱桥和古朴而又精致的民居、寺庙及店铺。此外,她还通过众多关于那些生长或生活于斯的儒雅聪慧、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官员、文人和艺术家的传说而显扬。这种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浓郁的人文精神甚至渗透在手工工匠和他们富有地方特色的精湛产品中。正是这些系统和深刻的物质和精神的文化遗存构成了丰富的博物馆资源,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形成了反映典型的中国文化的博物馆群:南宋官窑博物馆、中国丝绸博物馆、中国茶叶博物馆、胡庆余堂中药博物馆、中国印章博物馆、张小泉剪刀博物馆和苏东坡、龚自珍、于谦、章太炎等名人纪念馆。这些博物馆珍藏和呵护着西湖畔的历史文化遗产。今天,人们又在着手恢复包括鼓楼和吴山文化广场在内的河坊街传统街区。
所以,从人文与历史的角度来看,围绕西湖的各种历史文化遗存构成了丰富的人文景观和具有网络特征的博物馆资源,使景色秀美的西湖饱含我们民族的文化底蕴,并成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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