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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三溪村能否保留一方“净土”?
来源:中山日报  日期:2012-2-23

这栋爬满了藤蔓的两层小洋楼是画家陈晓明的画室

这栋爬满了藤蔓的两层小洋楼是画家陈晓明的画室

金色的窗楣衬着传统的灰塑

金色的窗楣衬着传统的灰塑

简朴的木门关住的是一段怎样的历史岁月?

简朴的木门关住的是一段怎样的历史岁月?

低矮、灰色的传统村落已被小洋楼、厂房和高楼包围

低矮、灰色的传统村落已被小洋楼、厂房和高楼包围

老太太看着斑驳的墙壁回忆说,这栋楼大概有近百年历史了吧

老太太看着斑驳的墙壁回忆说,这栋楼大概有近百年历史了吧

村里的老人说,这栋泥屋是村中最老的房屋,有100多年的历史,如今已成危房

村里的老人说,这栋泥屋是村中最老的房屋,有100多年的历史,如今已成危房

    这个位于东区的小村落,曾经属于中山“山旮旯”的三溪村,保留了成排的民国建筑,保存了中国传统村落纵横交错的格局。仅仅十多年的时间,现代化的住宅楼宇已经逼近村边,而意味着拆迁的红“×”已经出现在村头。一次偶然的走访,土生土长的中山人方炳焯(中山日报社社长、总编辑),重新发现了这个村落…… 

    保留成排的民国建筑

    从兴文路往东,经过博览中心和远洋城,在长命水长逸路往南行,路边成排的小洋楼便是三溪村的新村。再往前行几百米处左拐至三溪路,远远望到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遮云蔽日的,这才是三溪的旧村。

    三溪因何而得名,村中长者说法不一。有的说因为以前有个三角塘;有的说,是在大鳌溪、小鳌溪之外的第三条溪。无论如何,这里曾经应溪水环绕,只是如今已难觅河涌芳踪。

    三溪旧村分为上中下三条街,以三条街为轴,又有小巷穿插其中。村中的道路仍然是石板街,高跟鞋走在上面,发出哒哒的清脆声音。三溪下街的民国建筑最多,一排望过去一溜的青砖瓦房,彩画和灰塑在岁月的清洗中仍保留了鲜艳的色彩。百叶窗、罗马柱、趟陇门、山水画……中西合璧的风格在建筑的细部彰显。村中还有一口古井仍在使用。

    我们沿着大榕树旁的石板路前行。后山上曾有一片茂密的风水林,“像原始森林一样,厚厚的树叶落在地上,金黄色的。”有人这样回忆。只是,如今映入眼帘的不是黄色的树叶,而是硕大的黄色泥坑,高高的吊机正在忙碌着,现代的住宅小区正在兴建。村民告诉记者,博览中心建设时,用的也是后山的土。风水林是传统村落的守护神,对于这片风水林的消失,村中的长者都不愿多说。年轻的三溪经联社负责人罗少斌说:“发展太快,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就已经没了。失去了才觉得珍贵。”

    三溪的古建,不经意就在眼皮下溜走。在三溪上街还有一个土墙,掩映在树丛中,半个人高,似不起眼,却有百年历史了。到底是何时建的,老人们也说不清。三溪下街1巷3号有一栋可能是同一时期的泥土屋。房子的前面是青砖,墙壁都是黄泥砌成,已经坍塌,挂上了警告牌:“此房屋需经安全鉴定达到安全使用标准后才能居住及其他使用。”采访中,正好遇到屋主买菜经过,“少说也有一百年吧。”“没人住为什么不拆?”“拆了干什么啊,古董来的哦。”

    这样的“古董”,三溪村还有不少。三溪下街33号是一栋碉楼,碉楼旁的二层楼房刚刚租给四川来的打工者;三溪中街36号,青砖瓦房,金色砖雕,趟陇门被改成了不锈钢防盗门;三溪下街56号,朴素典雅的古屋前垃圾成堆,三溪下街临近三溪路旁一栋两层楼房墙壁上打着大大的红叉。

    村中随处可见一簇簇的竹林,一棵棵芭蕉树;村民屋前院后还堆着柴火;空地间开辟成了菜园,下街还能见到一条短短的小溪,尽管已是污水横流。只是,正当你要陶醉在这村野风情中时,你冷不丁会看见被村民用来遮风挡雨的“远洋城世界观”宣传条幅,很不识趣地提醒你身处都市的现实。 

    凝固历史的公共建筑

    大榕树的一侧是一间小学。这是一栋典型的中西合璧民国旧建筑,中间有五个大字“三溪小学堂”,旁边写着“建于民国二十一年”。

    由于原本就是用于做学校的,这栋楼的格局较为开阔,推开朱红的门走进去,可以看见拱柱雕花,还依稀保留着民国建筑中西合璧的气息。老房子里外已被粉刷一新,玻璃窗上印着圣诞老人的画像,墙壁上也贴满了孩子们的画,随处可见的小摆设更是让整个房子充满了童真气息,衬托在老宅原有的青砖、拱柱之中,别有韵味。

    大榕树的背后是原来村委会的所在地,早已租给了画家陈晓明做画室。两层的建筑外爬满了青藤,侧门的一排竹子给画室增添了些许秀逸。

    这栋画室的南面是一间小小的古庙:禾谷庙,下书“恩流四野,泽布三溪”。庙内供奉着一位女神,庙门内侧和正面墙壁上各有一幅“风雨际会”的壁画,一条龙张牙舞爪,气势夺人。庙内还摆放着观音像。这个建于光绪二十四年的古庙供奉的是谁?村头纳凉的老人说是禾谷娘娘,不过,庙内的塑像在文革时期被破坏,是后来重新布置的。“以前啊,金碧辉煌的,比现在漂亮多了。”

    除了这间古庙,村里还有一间曾经作为村公所的公共建筑——当年村中长老们议事之处,位于三溪中街40号。其正门墙壁上有“毛主席万岁”和“忠”字样。门是关着的,房子已丢空,门前还摆着一堆柴火,两侧的墙壁上写着“三溪大队计划生育安排表”和“大队青年晚婚安排表”。老人告诉记者,这间房子原来是康王庙的会客厅,后庙被拆,留下这间会客厅孤零零地承受着岁月的刻痕。

    另一栋建筑是曾经的宗祠,如今墙壁上斗大的红字写着“三营四连食堂”。网友@云舞遥访后询问:“三营长今在否?四连长呢?”老人告诉记者,人民公社时期,这里是全村人的饭堂,“600多人吃了2年吧。”年轻的我辈难以想象那个年代的中国,那个年代的三溪是怎样的场景,看着这个打着历史烙印的老房子,当可身临其境地感受一番。

    在三溪,这场政治运动的印迹随处可见。在一栋民居的门楣上,“伟大的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依稀可辨,这里曾经属于张家边人民公社。而邻居家的“共产党万岁”已经被泛白的“出入平安”遮住了大半。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上个世纪80年代加建的民居模仿民国建筑的风格,在房屋的正门上刻上建筑年代——“yijiubaling”,汉语拼音取代了罗马数字。

    未来:中山的“小洲村”?

    去年年底,南区人司徒国梁在三溪下街一栋老屋开了一间茶庄。从事旅游行业的司徒国梁,去年5月份在江门参观碉楼时,偶然看见一栋老屋前有人养鸡种菜,怡然自得。他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中山,他四处寻找心仪的地方。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开车经过三溪村,发现这个都市旁的村落正是心中所想的地方。于是,他四处找人租房,但屡屡碰壁。就在几乎想放弃的时候,他认识了这间老屋的房东,将之租了下来。他花了十万元将老房子的内部重新布置,焕然一新。在屋内喝茶,让人有种穿越的感觉。

    职业的敏感让他看好三溪村的前景:“这里可不可以发展成中山的小洲村?”

    广州市海珠区小洲村因为仍然保留了众多传统岭南民居,仍保留了岭南水乡的传统风貌,成为画家、文化人热衷的租住地。不过,随着那里商业氛围的日渐浓厚,不少文化人离开了小洲村。尽管如此,记者慕名前往时,村头的“人民大会堂”正在举办画展。小洲村仍是游人如织,众多年轻的文化和美术爱好者云集此处。

    2011年12月11日,应司徒国梁的邀请,方炳焯来到这个年轻时步行2小时才能进入的村落,感慨万千。随后他在拥有2万粉丝数量的微博上发了一条信息:“下午三点,慵懒的阳光陪我走进远洋城边上这个叫三溪的‘都市里的村庄’,一个保存完整的乡村,城区绝无仅有了,大量古朴的民初民居,好像还在宠辱不惊地守着日子与时光对话,村落四周已被所有工地包围,‘拆’字己迫近民居,不知道这村落和这大片民初建筑能否保护下来?吁吁一下,请关注三溪村的保护。”

    方炳焯的微博引起了不少人,尤其是年轻人的关注,他们或骑自行车前往,或徒步暴走,或呼朋引伴用相机记录历史。他们不仅关注三溪,还关注着城市化进程中,老房子的命运将何去何从。网友@喜三石危险-请绕行加完班骑车去了一趟三溪村。“许多老宅都已经破落不堪、无人居住,但建筑本身余韵尚存,周围一圈新宅坐落有致,尚有新宅正在建设,毫无被征地迹象,村子面积不小,房子很多,远洋征地成本太高,可能性不大!三溪村现已成为远洋建筑工人租住之地!至于老建筑的保存问题,无解!”网友@飘在南方的雪说:“在大拆大建的过程中,我们日渐失去心理标志和历史记忆,失去归属感和安全感。”

    方炳焯回忆说,三四十年前,从城区到三溪村几乎没有一条好路可走。也许正因为如此,它才能如此完好地保存下来。作为一个老街区保护下来或者作为一个创意产业区加以开发,应是它最好的命运和归宿,再呼吁一下:别再拆了,这么多完好的民国早期民居,在中心城区附近已绝无仅有了!

    记者了解到,目前,三溪村尚未面临拆迁的命运,三溪下街的两栋房屋属于外环路征地时的红线范围,需要拆除,不涉及其他房屋。不过,和着急的网民相比,身处其中的村民似乎仍然没有看到家园的珍贵和价值。当记者询问榕树头下的老人们是否觉得有必要保护这些房子时,一位老人说:“没啥必要啊,这些老房子没什么用。”在村里走一圈,好几间老屋的外观都已经改变,装上了不锈钢防盗门,就像是一位梳着长辫的中国老人穿上了西装。罗少斌说,目前对于三溪村未来的发展,他们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关于古建的保护不知从何入手,也尚未开始。当记者询问三溪村的村史和村志时,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人家都摇摇头。

    市城乡规划局局长张珂应本报记者邀请实地考察后表示——三溪村将启动保护规划

    2月15日下午,记者邀请市城乡规划局局长张珂一同前往三溪村实地考察。得知三溪村的风水林已经被砍去,张珂不无惋惜地说:“我们动作还是慢了,作为一个保护区域,自然环境、建筑都要保护。山水格局对我们今后的历史文化保护非常重要。现在认识到,亡羊补牢还不迟。”

    在碉楼前,张珂一边看一边说:“东区的碉楼不多。在民国初年,有一个安定的时期,这些房子都是那个时期建的。中西合璧的优秀建筑。根据我有限的知识,我认为还不完全是民国的,还有清末的建筑。”

    来到三溪小学,他反复询问“三溪小学”这几个字是谁题词的。不过,没有人答得上来。记者后又询问村中的老人,也无人知道。“建筑明显就是中西合璧。改良简化的罗马柱子和修饰。中国重视文化教育,一般学校的名字都是找当地的名人写的。这些东西非常重要。”

    在三溪经联社办公室,记者就三溪村的保护和开发采访了张珂。

    ★记者:中山已经推出了历史建筑名录,下一步将如何保护这些历史建筑?

    ★张珂:保护一定是在使用中得到更好的保护。有一点非常重要,对历史建筑尊重。在今后的保护中,会提出一些指导性意见,必须修旧如旧,不能破坏外貌。我刚才看到有不锈钢的门,这实际上已经把建筑的外立面破坏了。

    下一步我们还要调查,启动一些保护规划,扩大保护面。我们欢迎各个村提供信息,尽快做一个保护规划,比如三溪,我走了一下,我个人认为有保护的价值,周边新建筑都已经逼到村边时,如果我们还不划定保护的区域,可能就会带来很多问题。我们要保护的是整个空间格局,不是一个建筑单体这么简单。

    ★记者:您以前知道三溪村这个地方吗?

    ★张珂:以前在外围走,没有进来看过。中山历史文化的保护得到民众的关注,这让我感到很欣慰。任何一个事情的发展,绝对不能仅靠某个部门,要靠社会的力量。

    ★记者:有人建议将三溪打造成中山的“小洲村”?您如何看?

    ★张珂:这个建议我并不反对,但还要进一步了解。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规划有了,开发利用是政府和社会要关注所在。历史建筑怎么发挥其价值,不光是建筑本身的历史价值,怎么为目前的社会经济发展、文化建设服务,这是我们后面要找的一个路径,这个路径找不到,我们可能就要干着急,讲得多,实际做得少。如何利用历史建筑目前是我们的软肋。

    ★记者:那么如何才能找到这个路径?

    ★张珂:下个星期,我们要去开平考察碉楼保护的认养制度。在开发利用方面,我们计划做一些试点,从而带动全社会的参与,让群众感受到,这样的保护是好的,才能使更多市民更重视。譬如,将历史文化街区打造成旅游景点,地方才有收入,收益是否可以在收入中成立基金用于建筑保护?光靠政府投入,不可持续。

    ★记者:对于三溪的保护,下一步将怎么做?

    ★张珂:下一步先启动做一个保护规划。请专家来鉴定建筑本身的特色,钉牌(历史文化建筑)的钉牌,首先把这个区域保护起来。另外,今年还将启动进一步保护利用的制度,如认养制度。在保护中使用,在使用中保护。使用中要建立规则,不改变外立面、房屋结构,允许认养者适当装修。我也希望在政府做好基础建设的前提下,有一些懂开发、懂建设的社会人士或文化人、地产商能够进入这个领域,由民间资本来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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