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有乾坤
双塔原本通体彩绘,现在几乎看不出痕迹,只剩塔体的浮雕可略窥当时的风采。浮雕图案有佛像、菩萨、弟子供养人、托塔力士、伎乐天以及佛涅槃生变故事等,虽然在岁月风霜中许多已经销蚀,甚至已经模糊不可辨,但从保存较完好的那些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图案中,仍然依稀可以感受到当时匠人的用心精微,手艺绝伦。
一号塔第四层和二号塔第一层的一面雕刻的佛涅槃故事,是浮雕中最经典的代表。十大弟子围在周围,或掩面痛哭,或捶胸顿足,有的泣不成声,有的以至昏厥,而婆罗门教的弟子听闻释迦牟尼去世,不由喜上眉梢,载歌载舞以示庆贺。全图重点不是展现佛涅槃时安然而恬静的表情,而是在描摹各界的反应,于其中,连教派间的争端亦有所交代,引发人无数遐思。
除了讲述那些浮雕后面的佛家故事,倪树隆也总是不会忘了提醒人注意此处的佛教形象和他处的差异。
塔体的佛像全采用浮雕的形式,做工精细,而浮雕中的衣饰有明显的少数民族风格,人物相貌也很注意突出力量感,倪树隆称,这应该与金代此地由少数民族入主有关,设计者将现实中人们的穿戴风格及对力量的崇拜折射在了佛的身上。
“国保”路正长
双塔寺双石造像塔是甘肃陇东有明确建造年代的宋代石塔,金正隆四年(1159)前已初具规模,原名“石塔院”,大安三年(1211)改名“兴教院”。
2000年,双塔寺考古发掘时,共挖掘遗址面积1140平方米,清理出大殿、山门、伽蓝殿、钟楼等建筑遗址10处,发现文物340余件,金大定十年“陀罗尼”经幢7通,并在二号塔内出土西夏文书、藏文佛经、绣包等文物,其中多件都被定性为国家二级文物。
“双塔整体保存完整,是目前不可多见的石造像塔,为研究华池当时的佛教提供了典型资料,其历史价值不可低估。”倪树隆说,“而双石造像塔的设计独特,雕刻艺术的精湛,在文物里面都是罕见的。”
一号塔被盗时,塔檐被打碎,只运走了塔体,幸好在流转过程中,塔身保护尚好,没有造成太多不可弥补的伤害。塔体运回后,倪树隆等又根据手头的资料,仔细琢磨,精心绘图,再同样选用当地的紫红砂岩,原比例放大,重新雕琢了几层塔檐。
倪树隆说,双石造像塔重新落户的双塔森林公园,其间兴修的双塔寺,正是华池县文物局根据当时保护性发掘时获取的资料,尽量按原版进行复制的。
这一切工作耗费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只是,双石造像塔申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工作,迟迟未有结果。
倪树隆猜想,姊妹塔的文物价值是毋庸置疑的,究其原因,可能与易地保护有关。
2002年发行第一版,2004年修改和发行第二版的《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第十八条便明确规定必须原址保护。只有在发生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或因国家重大建设工程的需要,使迁移保护成为唯一有效的手段时,才可以原状迁移,易地保护。易地保护要依法报批,在获得批准后方可实施。
“与文物古迹价值关联的自然和人文景观构成文物古迹的环境,离开了原址的文物究竟是不是原来的文物本身?双塔建于张岔村肯定有它特有的缘由,当时周围共有保宁寺、立佛寺等八大寺院,而双塔寺是其中的住持寺院,易地保护实际上是不是也对文物造成了一些戕害呢?”倪树隆说。
当初议定将双塔移至东山公园时,就曾经引发过争议,但最终因为张岔村原址实在是地处偏僻,不便保护,为防止再次出现双塔被盗的悲剧,无奈做出妥协。加之当时这方面缺乏明确的法律条文限定,对于原址保护,也就没有特别坚决的坚持。
为了更好地保护双石造像塔,华池县成立了专门的双塔寺文物管理所,还划定了明确的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之后,双塔的损毁更加严重,塔身许多精美的雕刻已经模糊甚至缺损。曾经有人提议过在塔周围设防护栏等,防止游客触摸,去年,华池县文管局向上提交了文物保护维修方案,尚在等待审批。而对于自然的风化和腐蚀,华池县文物局现在还在请专家做方案。
“如果能够成功升级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状况是不是能有所改益呢?”倪树隆想。而“国保”能不能申报成功,在他看来,有些尽人事听天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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