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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古刹瓦官寺隐身南京城南小巷中
来源:扬子晚报网  日期:2011-12-1

复建后的瓦官寺大门

复建后的瓦官寺大门

下瓦官寺原址位于南京益棉厂内

下瓦官寺原址位于南京益棉厂内

    东晋古刹瓦官寺是除建初寺以外南京最古老的寺庙。它因顾恺之画维摩诘像而成名;因异鸟飞临此处,才有了后来的凤凰台;因其是天台宗的祖庭,日本、韩国人漂洋过海来寻访。千年古寺,如今隐藏在一个小巷子里,就连很多老南京也未必清楚它位置所在。记者王亚楠

    瓦官寺小史瓦官寺始建于东晋兴宁二年。

    南朝宋元嘉年间,传有异鸟飞临,官家认定此处当为凤凰栖息之宝地,故置凤凰台。

    明初,瓦官寺寺院原址一半改为骁骑仓,另一半并入徐魏公族园。

    明嘉靖年间,徐园旁积庆庵改建,沿称瓦官寺。

    明万历十九年,僧圆梓募资赎地,重建寺院,亦名瓦官寺。祠部以两寺皆在瓦官寺旧址,遂称山上本寺为“上瓦官寺”,平地私庙为“下瓦官寺”。

    明朝南京状元焦竑将上瓦官寺更名为凤游寺。

    清同治、光绪年间在凤游寺基址上建了妙悟庵。

    1959年妙悟庵原房三进十八间,由南京市房产局代管,出租给南京绝缘材料厂。

    1964年,上瓦官寺被南京市第43中征用改建为校舍。

    2003年,绝缘材料厂将房产腾空,南京市佛协重建瓦官寺。

    上瓦官寺

    原妙悟庵基址复建,如今有三进院落

    记者日前乘35路公交车到达底站集庆门,一下车就看见路南侧有一块醒目的指路牌显示“凤游寺”。记者走进小巷,向附近老街坊打听瓦官寺,他们向前一指,说,“就在花露岗的小巷里。”再问年纪更大的老南京,他们给出的却是另一个答案。“原来的瓦官寺不在这,要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底,在益棉厂里面。”怎么会有两个瓦官寺?记者再次请教居民后得知,这一带历史上曾有两个瓦官寺,分别叫做上、下瓦官寺。

    沿着小巷的缓坡向南京四十三中方向,记者来到花露岗。据当地人说,十多年前这里十分闭塞,甚至机动车都无法通行,住在“门西角”的当地人称之为“仓顶”。在这个上瓦官寺的原址,记者终于找到近年重建的古瓦官寺。

    现在的瓦官寺殿堂局促,不及“跑马关山门”全盛期之万一。周边建筑写了个“拆”字,南面的民居已经拆除,沿着山坡往南,就是胡家花园。在原妙悟庵基址复建的古瓦官寺是三进式院落设计,二进院落里是个五方佛殿,正中供有面向正南、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围坐的五尊新雕香樟木大佛,后院里有个9层高的香炉铁塔。铁塔旁边的厢房是天台宗的鼻祖智者大师纪念堂。

    南京市佛协常务理事蔡士洲一辈子生活在城南,小时候住在杏花村,以前这里是瓦官寺住持、元老养老的慈佑阁,上世纪50年代地名改成了现在的豆腐坊。

    蔡士洲参与了瓦官寺复建策划过程。他说,“瓦官三绝”中的五方佛是戴安道用干漆夹纻法所制,后经鉴真大师传入日本。复建时的五方佛仿照当年五尊佛像的供奉方位和模样,使用的技术却不是干漆夹纻法了。

    复建后的瓦官寺紧挨着一个老厂房。厂房与寺庙相邻的院墙边上堆着几个长条形残缺石碑,其中一个碑文上写着“妙悟律院”字样,另外两个石碑上依稀可见“辛酉年拾月念”、“愿人人种诸善旅”字样。庙里的彻发师傅说,“妙悟律院”的石碑是当年妙悟庵留下,考古时挖掘出来的。2003年重建的时候,南京市博物馆考古队在这里挖掘了一对南唐升元阁时期的石烛擎、明代雕龙的石柱础,从中可以想象出瓦官寺全盛时期的辉煌,一些重要文物现在收藏在南京市博物馆。

    今年,来自延吉的中国作协的女作家李惠善前来瓦官寺采风,带来蔡士洲从未听说过的一段秘史:《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曲作者郑律成原本是朝鲜人,他在回忆录提到,1933年时,他进入南京的朝鲜革命军政治干部学校,校舍就在妙悟庵,冼星海曾给学生们上过课。学生们平常去胡家花园出操,遇到大型活动,就去五福街的善司庙广场集合。

    下瓦官寺曾办过私塾和小学,原址现在是工厂

    沿着凤游寺走到底,就是南京益棉厂。厂房破败、灰暗,现在出租给了做纺织、食品生意的多家公司。门卫朱师傅是益棉厂的老员工,留守看厂房,在他记忆里,二十多年前,曾听厂里的老职工说起瓦官寺。“瓦官寺在现在南京印染厂假山的那个位置,后来拆掉了,你去问问80岁以上的老人,他们知道。”

    80岁的马师傅是益棉厂的老职工,他记得瓦官寺位置在厂里的澡堂旁边,庙不大,供着菩萨,厂房盖起来后,香客少了,后来被拆掉了。

    蔡士洲对瓦官寺感情深厚,不止是因为参与了重建工作,更早的契机是他曾在下瓦官寺上私塾。“下瓦官寺在益棉厂、印染厂之间的犄角位置。”蔡士洲记得,上世纪50年代,庙里的慈舫法师办私塾。慈舫是个关心俗世生活的和尚,那时候庙里香火不旺,慈舫仅靠庙里的菜地难以维持生计,就开了私塾。大殿里四十多个孩子上课,四人一桌,慈舫亲自授课,教完小班教大班。遇到佛诞日等节日的时候,香客们照常来大殿上香,孩子们靠在小桌子旁,摇头晃脑地念着三字经。

    1951年,下瓦官寺内办起民办小学。1958年“大跃进”中被拆除。

    历史与典故顾恺之开光点眼为瓦官寺募款

    公元364年,南京建瓦官寺,僧侣向京城士大夫募款,但反响不热烈,眼见修建计划无疾而终,顾恺之却慷慨地认捐一百万钱。寺庙一天天建起来,但顾恺之的钱却一分也没捐过来。寺僧急了,问顾恺之怎么办?顾恺之说:“没关系,你们照建,留给我一面白墙就好。”墙弄好,顾恺之每天都在里面作画,闭门创作一个多月,画了一幅病容蔫蔫的‘维摩诘像’,画作大体完成,只差眼珠没点。就在准备点睛当天,顾恺之请寺僧打开寺门,让民众参观,并规定,头一天来观看的人,捐钱十万,第二天五万,第三天随意捐。头一天,许多人为了争睹顾恺之“开光点眼”,涌入瓦官寺。顾恺之当众起笔点睛,整个画像便活灵活现。很快,一百万钱便凑足了。

    后来,顾恺之的维摩诘壁画和戴安道雕塑的佛像以及狮子国(今斯里兰卡)贡献的白玉如来,被称为“瓦官三绝”。后来,齐东昏侯毁掉玉如来像为妃子做钗钏;维摩画像毁于战火,杜牧曾募工拓写维摩图,后来战火中真迹被毁。

    鲁智深烧的那个寺并非此处瓦官寺

    在《水浒传》里,有一章写的是鲁智深火烧瓦官寺。“话说鲁智深走过数个山坡,见一座大松林,一条山路;随着那山路行去,走不得半里,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写着‘瓦官之寺。’”

    《水浒传》里的瓦官寺已败落得很。不过,这个瓦官寺是鲁智深被方丈逐出五台山后,在前往东京汴梁途中路过的一个寺庙,尽管名为“瓦官之寺”,但与南京并无关联。  

    金粟庵冬至开光

    金粟庵位于金粟庵路22号,与现瓦官寺隔街相望。取顾恺之绘维摩诘示疾图典故,因维摩诘是金粟如来应世,故名金粟庵。

    金粟庵清咸丰年间毁于战乱,同治十二年重修。上世纪50年代,金粟庵房屋被几家单位占用,1993年,房屋逐渐归还,对外开放。2009年,金粟庵开始重建。走进金粟庵就是一个小天井,往上是大殿、钟楼等。天井旁拱形门上漆着金字:文殊问疾处,恺之画图时。工人们说,马上将给门匾贴金箔,下月冬至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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