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桥黔香阁餐厅的前厅,是一座徽派老宅子,也是李建忠所藏200多幢古宅的开端。要追溯这个故事的开头,还得从20年前说起。彼时他和许多爱好古董的收藏家一样,四处搜罗字画、瓷器、古家具,也包括古建筑构件,比如石窗、花板、眉梁。
2000年第一家黔香阁餐厅开张,他独具匠心地把这些构件用在店堂装修上,每个包房的眉梁上都有一处老砖雕,所有门窗的花板都是老物件。这样把中国古建筑的砖雕、石雕、木雕艺术运用到现代空间里,没想到竟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风格。
“所有人都说太精美了,觉得非常震撼。”熟识的三雕生意人看他如此热衷于收藏构件,遂问:“整幢老宅子有没有兴趣?”李建忠听了毫不犹豫:“走,去看看。”于是从上海飞到景德镇,在当地包了辆车一路看下去,他一口气看了六幢。
相中的第一处老宅在安徽,这座历经了几百年烟熏雨淋的老房子早就残破不堪,一南一北住着两户贫困农民。看到有着徽派精致木雕和别致图案的古代遗产变成了如今的贫民窟,他既震撼又心痛,挽救中国古建筑免于消亡的念头从此在心中生根。
李建忠没作过多考虑,当机立断买下,搬回上海。第一次搜宅之行,他就带回了两幢。勘察测绘,拆卸、运输、清理、修复,浩繁细致的工程在当时的李建忠脑子里还只有大致的意识,具体怎么做,只能靠不断地摸索。
中国的古宅讲究四水归堂,雨水落进天井,最容易受到腐蚀的就是天井里的几根柱子。“像这种木头是容易打磨清洗的,难是难在有些木雕上有彩绘,有鎏金,清洗的难度要大得多。”
他指着一根前厅的柱子说,“清洁剂如果有腐蚀性,可能会把鎏金彩绘损坏掉。所以工序复杂了好几倍,先要用清水浸泡,再用比较柔软的刷子把灰尘烟垢清洗干净。到最后光清洁剂就有四种不同的类型。”
随着全国各地的“线人”源源不断地送来老宅线索,他一发不可收拾,来往奔走于山西、陕西、福建、安徽、江苏、浙江等地,而搬迁修复的工序也渐渐趋向于完美。
每个收藏家的心都是一样的,一旦爱上收藏,要收手很难。成百上千的老宅资料摆在李建忠的面前,他越看越喜欢,一处都不愿放弃。就这么一直收,再也刹不住车,所收藏的老宅数从最初的两幢激增到200多幢。
收的老宅越多,他心中的梦也越大。他坦言爱好被历史责任感所代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经历的事情,我全部都经历过。下乡、当兵、打仗、在机关工作、改革开放下海经商,很多人跟我有一样的年龄,但是没经过这么多事。”
军人出身的李建忠自认他们这一代人拥有更重的忧国忧民情怀。因此收藏古宅从一种个人爱好演变成文化救赎和文化责任,就显得如此顺理成章。那么,怎样让国人了解古建筑的精美和文化沉淀呢?这成了李建忠的下一个难题。
1877会所修建于遥远的1877年,原本坐落于浙江衢州山村,被称为“飞英楼”。而现在,它隐在李建忠开的“黔香阁”虹中路店旁,是他以现代审美需求修复的第一栋古宅,目前也成为黔香阁的私人会所。
推开木门,雕梁画屏的中国气息扑面而来。而绕开精美门扇充当的影壁,可供30人进餐的西式餐桌椅,与两旁汉白玉雕花方几,紫檀木的描金椅等,各自反映出中西文化的优雅。
循梯而上,二楼则又是另一幅景象。英国的老铁皮箱被拿来当桌子,桌上金柱台灯的绿灯罩印出幽幽光泽,酒红色的丝绒沙发旁是18世纪的美国Frigidaire冰箱。整个是老上海的摩登风情。楼上楼下截然两种风格却融合得浑然天成,一点儿没有突兀。
“1877是古建筑再应用的样板房,比如和高科技的结合。”李建忠颇为得意地述说着他的构思,“中国的古建筑和现代人的生活要求和审美有些差距。古时用颜色不能犯上,因此建筑都比较灰暗。现在我添加了很多色彩,比如琉璃、灯光,使整个建筑更温暖,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要求。还有古家具和现代家具的结合,比如一方明代石桌,怎么和整个空间融合,怎么使它不但能展示,还要有功能性。”他边说,边从桌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据说靳羽西、叶辛等都对1877的中西结合赞不绝口。可是,古建筑文化的传承又怎么会和餐饮扯到一起的呢?说着一口流利上海话的李建忠始终称自己是贵州人。
从小在贵州长大的他,对贵州有着浓浓的乡情,尤其是对当地的辣菜。“我认为真正最讲究用辣的,是贵州菜,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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